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黨外祖師爺-郭雨新  

 

The Pioneer of 

Taiwan Dang-Wai Movement  

 

----Kuo Yu-Hsin  

 

 

 

 

──他,獻身民主四十年  

 

──他,戒嚴體制下,宜蘭之虎  

 

──他,啟蒙黨外新生代 

 

──他,為台灣民主播種傳薪 

 

     我們紀念他,我們懷念他。 

 

 紀念郭雨新百歲冥誕影像特展
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地點、時間: 

 

 

 

台北市(台灣民主紀念館/藝術走廊一樓)8/189/8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高雄市(高雄市政府一樓中庭)8/299/9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宜蘭縣(宜蘭縣地方產業交流中心)9/1410/8  

 

紀念郭雨新百歲冥誕影像特展,即將於2007818日,在台灣民主紀念館開展。策展人是我的好友邱萬興。基於我們過去工作上的默契,他找我協助此次特展的文字整理。我們也基於對台灣民主運動前輩的尊敬,藉著這次策展,努力地把郭雨新的一生,與他從政的世代,仔細地做一番圖文整理。我們希望更多人能了解,這是台灣民主運動史上很珍貴的一部份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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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的這一天,鄭南榕走了。

即日起,江蓋世所寫的《鄭南榕這個人》,全文連載四天,以紀念鄭南榕。 

您將會了解這位台獨浴火鳳凰,生前罕為人知的心路歷程。 

江蓋世著《鄭南榕這個人》連載四天,今日為最後一篇,全文連載完畢。

 

鄭南榕這個人 

◎文:江蓋世
圖:邱萬興
 

4、浴火鳳凰

 菲律賓艾奎諾曾說過一句名言,「我一無所有,也不怕失去。」我好欣賞他的英雄氣魄,就把這句話寫在我的記事本上。   

一九八九年的四月七日中午,我在家裡看電視,突然電視上出現一則新聞,畫面中,時代雜誌社的窗口,吐出熊熊火焰。當新聞報出鄭南榕三個字時,我整個人像被電擊一樣,腦海中翻騰的是,「這是真的嗎?」 
 

往後幾天,關心鄭南榕自焚事件的朋友,不斷的在淚水、憤怒,與悲嘆的情緒裡打轉。「他擁有愛妻、幼女,他擁有黨外最大的雜誌社,他擁有創辦全國第一大反對派報紙的夢想,為什麼通通都不要了呢?……」鄭南榕一走,留給他朋友的,是一團無解的疑雲。 

許世楷的一篇「台灣共和國憲法草案」,鄭南榕把它拿來,刊在自由時代雜誌。任何民主國家的憲法,都是可以討論的,或要求修正。可是,國民黨政權卻因為這一篇文章,要把鄭南榕以叛亂罪的罪名,移送偵辦。 
 

Nylon開始自囚了,他把自己關在雜誌社裡,不願踏出雜誌社的門半步,更不願出庭應訊,就等著國民黨來抓人。」一位朋友告訴我這個消息。隨後數十天,一群黨工就死守在雜誌社陪著鄭南榕,隨時等候國民黨的拘提行動。

有一天,我和蔡文旭去看鄭南榕。他一看到我們,就笑呵呵的走過來跟我握手。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,然而,一頭亂髮,眼中佈滿紅絲,面色蒼白而疲憊,腹部圍著一圈贅肉。  

看到他那幅模樣,我的心為之一沈,「唉,希望這件事有所轉機,不要再折磨他了……。」
 

鄭南榕想把這事件的戰線延長,便事先籌組「新憲法救援會」。他希望:就像一九八七年蔡有全、許曹德台獨案那樣,人一入獄,就有一個後援會,名義上為後援,實際上為推展更巨大能量的台獨運動。





鄭南榕決定拒捕,升高抗爭層次,好讓新憲法救援會推展新憲法運動。有一天,林永生去找鄭南榕,問他道:「
Nylon,給我一點意見,你希望我們將來怎樣聲援你?」
 

鄭南榕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:「那是你們的事情。」
 

許多朋友的想法,大概都跟我一樣,「Nylon被抓之後,局勢的發展大概是:抗議、示威、演講、探監、淚水與汗水、家屬的『望你早歸』……一年、兩年,或者更久,鄭南榕才能從牢裡走了出來。」
 

然而,我們的劇本都猜錯了,鄭南榕拒絕當一個溫馴的演員,他導出了一齣浴火鳳凰的悲劇。  

本文原載於一九九四年四月七日《自立晚報》本土副刊,現收錄於江蓋世著《鐵窗筆墨》一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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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的這一天,鄭南榕走了。

即日起,江蓋世所寫的《鄭南榕這個人》,全文連載四天,以紀念鄭南榕。


您將會了解這位台獨浴火鳳凰,生前罕為人知的心路歷程。

 

 


鄭南榕這個人
 

 

◎文:江蓋世
◎圖:邱萬興  

 

3、鄭南榕的淚水 

 

鄭南榕有一張不討人喜歡的臉,一個不太會表達感情的嘴。他有時會坐在椅子上,瞪著天花板出神,烟一根一根的抽,看都不看人一眼。  

 

他高興的時候,會咧開一嘴被烟燻黑的牙齒,呵呵而笑。不過,這種時候不多。我記得,雜誌社的一位美工小郭曾經說道:「 Nylon 啊,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吃飯!」 

 

的確,小郭說的並不過份。有一次,我到鄭南榕他家,與他一起吃晚飯,他左手拿碗,右手拿筷,眼睛瞪著前面,一口一口扒著飯,不說半句話,十分鐘之後,吃完那頓飯。那十分鐘對我來說,就像十天那麼長。「 NylonNylon!」我輕聲叫著Nylon,可是他沒有一點反應。我坐在他面前,可是他的眼珠子好像沒有看到任何東西。我只好埋頭,繼續扒我的飯,匆匆吃完那頓無言的晚餐。隨後,趕快起身,留下一句「 Nylon,我回家了。」三步併做兩步,匆忙離開他家。 

 

鄭南榕就是這種人,當他陷入沉思時,彷彿周遭的人、事、物都不存在了。他不像一般的政客,常掛著滿嘴的笑容,再加上他特立獨行的個性,因此,圈內的人討厭他的多,而身邊的人,也怕跟他接觸。 

 

鄭南榕這個不善表達感情的怪人,我卻親眼看見他兩次的淚水。第一次,是在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七日那一天,我陪鄭南榕去宜蘭,向一位剛過世的黨外人士高鈴鴻捻香祭拜。高鈴鴻,宜蘭黨外的重要人物,是鄭南榕多年的好友,不幸就在五一九當天,車禍喪生。 

 

我們兩個一到喪宅,鄭南榕拿出奠儀,交給高鈴鴻的家人,豆大的淚珠,就從臉頰上滾了下來……。  

 

返回台北的路上,鄭南榕開車,我坐在他的右側,他又一根一根的煙猛抽,我被燻得半死。他是個老煙槍,跟他抗議也無效,我只好沿途不斷的問他一些黨外的問題,打發打發時間。這時,他倒不像往日的沈默不語,他不斷的教我,「看事情要看大方向。」 

 

「高鈴鴻為什麼會發生車禍呢?」我問。 

 

鄭南榕愣了一下,才跟我透露,「五一九前夕,警總千方百計的阻撓黨外人士前來台北參加示威行動,宜蘭的警總人員,請高鈴鴻喝酒,他酒後駕車,才不幸喪生……」 

 

那晚深夜,我們車子往濱海公路上,突然,鄭南榕一個緊急的右轉彎,把車子開到海邊的一塊空地上,他步下車來,往海邊走了好幾步,四周伸手不見五指,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大海,佇立了好幾分鐘。他不發一言的回到車上,繼續開著車上路。我想,他或許是為高鈴鴻的死而內疚,但是,我不敢確定,也不敢再問……。 

 

本文原載於一九九四年四月七日《自立晚報》本土副刊,現收錄於江蓋世著《鐵窗筆墨》一書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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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的這一天,鄭南榕走了。即日起,江蓋世所寫的《鄭南榕這個人》,全文連載四天,以紀念鄭南榕。您將會了解這位台獨浴火鳳凰,生前罕為人知的心路歷程。

 

 

鄭南榕這個人

◎文:江蓋世
◎圖:邱萬興 

 

 2、我要當導演  

 鄭南榕曾經說過一句頗富有哲理的話:「當導演,不要當演員。」

「五一九綠色行動」這齣戲,鄭南榕就實踐這句話。他自編,自導,動員自己雜誌社的員工,以及許許多多的黨外人士,來擔任演員。

這項綠色行動,鄭南榕是整個運動的靈魂人物,也是實際行動的總指揮。「要搞清楚,我不是什麼召集人,或總領隊,我只是發起人而已。」鄭南榕一再強調這個原則。  

 

然而,示威行動總是要有人帶頭呀!鄭南榕在自己的雜誌社,召開幾次籌備會議。剛開始時,參與的人不夠熱烈,尤其是那些有頭有臉的公職明星。  

李敖曾經幽默的說:「我給 Nylon十萬元,當做『五一九綠色行動』的經費,是讓 Nylon 玩鞭炮用的。」以當時戒嚴時期的時空背景,李敖義助鄭南榕十萬元,是個大手筆。鄭南榕本身不是公職,他卻想盡辦法,把黨外公職拉進綠色行動。當然,對黨外公職而言,公職權位得之不易,若讓別人搖旗吶喊,而自己披袍上陣,稍有閃失,就有可能淪為國民黨政權的階下囚。  
 

經過鄭南榕多方的努力,終於促使當時的江鵬堅立委,接下總領隊的棒子。 
 

五一九當天早上,十點左右,黨外人士被警察層層包圍在龍山寺內,有一位高階警官,走到示威群眾前,趾高氣揚大聲問:「今天的活動是誰負責的?」在旁的公職與幹部,你看我,我看你,隔了幾秒鐘,從人群中傳來一聲「我啦!我啦!」只見江鵬堅應聲出現,扛下總領隊的擔子。 
 

這場歷時十多個鐘頭的抗爭行動過後,大家紛紛揣測,「國民黨可能大肆逮捕哦!」不過,事實不然,所有參與示威的黨外公職都安然無恙,尤其是拿出政治勇氣、敢扛下總領隊擔子的江鵬堅,更因此一戰,而累積了日後成為民進黨創黨主席的政治聲望。

一九八七年二月一日,為了推動「二二八和平日運動」,鄭南榕邀請當時的江鵬堅主席、洪奇昌中常委等民進黨領導階層,討論如何推動二二八和平日運動。  

第二天,民進黨中常會隨即通過一項決議:「二二八和平日運動,由民進黨中央黨部負責,其他的部分,由各縣市自行辦理。」
 
 
(圖左為鄭南榕,圖右為基督教長老教會牧師林宗正。)

 

第三天,也就是二月三日,在鄭南榕的積極奔走之下,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在自由時代雜誌社正式宣告成立。第一任會長是陳永興醫師,秘書長則是鄭南榕。 

把二二八訂為和平日,是民進黨的黨綱之一,但民進黨並無專責的委員會來負責此事。因此,鄭南榕便結合了當時的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陳永興,來成立一個專門推動二二八和平日的組織。   

「民進黨組黨了,但鄭南榕仍堅持不入黨,還是要當一個黨外人士,為什麼這個人有這麼大的能耐,三番兩次的推動大型的示威活動呢?」不了解的人會這樣問道。
 

答案就在這裡。鄭南榕雖然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,他不擅長演講,他的文章大多是別人替他捉刀,他沒有任何公職頭銜,但是,他是一個企圖心旺盛的導演。他以雜誌社做基地,結合鬆散的黨外陣營,撼動了國民黨四十年的戒嚴統治;他又結合了四十多個反對運動團體,成立了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,並且透過政治運作,使民進黨扛下二二八和平日運動,而由他自己取得了運動的代理權。  
 

鄭南榕知道自己的缺點,所以他極力發揮自己縱橫裨合的長處。

本文原載於一九九四年四月七日《自立晚報》本土副刊,現收錄於江蓋世著《鐵窗筆墨》一書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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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的這一天,鄭南榕走了。

即日起,江蓋世所寫的《鄭南榕這個人》,全文連載四天,以紀念鄭南榕。


您將會了解這位台獨浴火鳳凰,生前罕為人知的心路歷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鄭南榕這個人

◎文:江蓋世 
◎圖:邱萬興

我們的劇本都猜錯了,鄭南榕拒絕當一個溫馴的演員,他導出了一齣浴火鳳凰的悲劇。

五年前的四月七日,鄭南榕走了,他一把火,一句話:「帶走我的身體吧!」……

1、綠色五一九

一九八六年代的亞洲,反對運動蓬勃發展。

菲律賓有「人民的力量」,要求馬可仕政權下台;韓國則有「百萬人簽名修憲請願運動」,強烈地撼動全斗煥政權。這時,台灣的黨外運動,最強烈的政治訴求,就是組黨。

鄭南榕是《自由時代》雜誌的創辦人,他是黨外組黨運動的急先鋒。他的雜誌,一期一期的出,卻被警黨一期一期的查禁。鄭南榕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查禁,而仍在雜誌上大力鼓吹組黨。

那時,我在《自由時代》擔任採訪編輯。一月十五日晚上,鄭南榕、吳乃仁,與我三人,一在夜市吃消夜。我們聊呀聊,聊到組黨。我開玩笑對他們說:「別管那麼多,我們就組個名義上的黨,讓國民黨來抓好了!」   

 

留著一撮「華勒沙」式的鬍子,老神在在的吳乃仁抿著嘴笑笑,搖搖頭,不表贊同。一向臉色少有表情的鄭南榕,這時轉過頭來,笑著對我說道:「哈!你要是被抓,沒關係,自由時代還是會幫你保留工作的,哈哈!」
 

三月十日的晚上,要下班了,鄭南榕突然叫我留下來,「晚上來我家一趟,我們有重要事情討論。」
 

到了錦州街,上了他家頂樓和式的小房間,一會兒,吳乃仁也來了。鄭南榕雖然不是新潮流的成員,可是他和吳乃仁的私交很好。我內心猜想。「一定又要推展什麼運動了。」
 

鄭南榕首先開腔:「看人家菲律賓、韓國的反對運動,我們的黨外運動實在太差了!你們看怎樣,就在今年的五月十九日,也就是台灣被宣告為戒嚴地區的那一天,我們來推動一個『反對戒嚴運動』,好嗎?」然後,鄭南榕與吳乃仁就一直討論,我一旁聽著,偶爾插點意見。最後,他們決定把名稱命名為「千萬人抗議戒嚴運動」。
 

當時,我才投身黨外不太久,也不太了解鄭南榕下的是什麼棋,暗想,「黨外山頭林立,步調不一,鄭南榕如何去搞一個千萬人運動呢?」
 

過兩天,鄭南榕開始在他的雜誌上大打廣告,原來我們所定的名稱,已被他改為「五一九綠色行動」。我看了,就問他:「咦?不是講好的千萬人抗議戒嚴運動嗎?聽起來氣勢多磅礡!」
 

鄭南榕就拿著那份廣告稿,一邊指著,一邊對我解釋道:「政治的口號越簡短越好。五一九,就是要告訴人家五月十九日;綠色,就是代表和平;行動,就是一場示威。翻成英文就是『519Green Action』。」
 

此後,他就把自由時代雜誌社,當作是五一九綠色行動的指揮中心,每隔一週就在雜誌上大打五一九的廣告。其實,鄭南榕正在搞一項高難度的政治運動。一來,他沒有自己的群眾組織,只能借助於新潮流的力量;再來,由於自由時代雜誌批判性極強,得罪了不少黨外的公職與山頭;再加上當時民進黨尚未成立,因此,雜誌社變成他推展五一九運動的唯一基地。
 

為了行銷綠色行動,有一天鄭南榕突然大發奇想,「希望全台灣的人民,在那一天,每個人身上繫綠絲帶,在屋頂上、樹上綁綠絲帶,讓人民用這種簡單的沉默的舉動,來表示他們的抗議。」
 

鄭南榕相信有人會跟著他這樣做,可惜我們雜誌社的同事私下聊天時,有人開玩笑說道:「頭殼壞去!誰敢在自己家門口綁綠絲帶,讓國民黨來抓?」 
 

鄭南榕敢。五月十九日還沒到,我們雜誌社的那些小弟,就被鄭南榕叫去,在民權東路五五○巷,整條巷子的樹上,綁滿了綠絲帶。事後想來,那條巷子,大概是當時全台灣唯一掛上綠絲帶的巷道吧。 
 

三月二十六日,美國Time雜誌香港分社主任波頓小姐(Sondra  Burton)與特派員沙蕩(Donald  Shapiro)兩人,來雜誌社訪問鄭南榕。他們看到雜誌社大門上綁著綠絲帶,感到很新奇。鄭南榕就對他們說:「菲律賓人民用黃絲帶來歡迎艾奎諾,我們也希望,用綠絲帶來表達人民要求解嚴的共同意願。」
 

有一天,一位朋友跟我聊起,知道我在幫鄭南榕推展五一九綠色行動,半開玩笑說道:「別傻了,五一九當天,搞不好,只有鄭南榕跟你這兩個瘋子,身上綁著綠絲帶,呆呆站在龍山寺那裡。」





雜誌圖片提供:江蓋世


 

一九八六年五月十九日,鄭南榕所推動的「五一九綠色行動」,是四十年來,直接挑戰國民黨的,最大的一場反對戒嚴示威行動。它幾乎聚集了當時所有的黨外菁英,在龍山寺熬過烈日,淋過大雨,從早上十點抗爭到晚上十點。在此之前的黨外運動,很少能夠引起國際媒體的注意。這場龍山寺的示威行動,卻讓國際媒體,如TimeNewsweek大幅報導。而國內的媒體則爭相報導,尤其是《民眾日報》,把它當成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,以數個版面,全面報導,因而觸怒了國民黨執政當局,並遭到停刊一週的處分。 


(本文原載於一九九四年四月七日《自立晚報》本土副刊,
現收錄於江蓋世著《鐵窗筆墨》一書)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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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7年台南市,全台第一場紀念二二八事件的和平日遊行。鄭南榕(手持標語牌者),江蓋世(身著綠色T恤者)。遊行中,遭到警方阻擋,江蓋世陪在鄭南榕身旁,紀錄整個遊行過程。(攝影:邱萬興) 

說到二二八,鄭南榕的淚水......

說到二二八事變。他說:「那陣,阮爸甲我講,台灣人開始欲找外省仔算帳,有人報,講阮厝是外省仔,一陣人就欲來打啊,……好加在,有人鬥相工,講『彼咧,嘸通去打伊們啦,伊的某是台灣人啦。』就按呢,阮爸甲阮母啊,……著無乎伊們打……」話沒說完,鄭南榕停了半響,突然摘下了眼鏡,掏出手帕,拭去滾落臉頰的熱淚……。

 鄭南榕的台灣意識

 (本文摘自江蓋世著《鐵窗筆墨》p. 17~20

一九八六年,我離開了生根雜誌社,去鄭南榕的時代雜誌社,擔任採訪記者。跟鄭南榕相處一年多,我一直以為他是宜蘭人,因為他常跟我提起:「阮故鄉宜蘭……」。直到他後來告訴我,他老爸偷跑回福州,回來時被情治人員叫去問話,我才曉得,他本籍是福州人。但是他愛講台灣話,雖然他的台語,跟洪奇昌那動人優美的語調,差了很多,他也還是要講,而且他總是以「我是台灣人」自居。

鄭南榕教了我很多,而影響我最大的,就是他那強烈的「台灣意識」。我們的見解也有不一樣的地方,但他那種以台灣人自居的使命感,令我深為疑惑:「為什麼他會這樣呢?」他生前,我只看過他掉過兩次淚。

一次是我陪著他,跑到宜蘭,向一位黨外至交上香。那位朋友,就是在首次「五一九綠色行動」的前夕,不幸車禍喪生。另外一次,是我在他的辦公室,協助他訓練演講的時候。

我引用美國著名的演講學家戴爾卡耐基的原則,跟他說:「上好的演講,就是講我家己的故事,真實,又擱乎人聽卡不厭。」他愣著看了我一下,搖頭說:「我有啥米故事通講?」

我想了一想,嗯,他是宜蘭人,那麼,就講小時候的故事好了。鄭南榕緩緩地打開話匣子,說他的「故鄉宜蘭」,說他爸爸,說他媽媽,說著說著,說到二二八事變。

他說:「那陣,阮爸甲我講,台灣人開始欲找外省仔算帳,有人報,講阮厝是外省仔,一陣人就欲來打啊,……好加在,有人鬥相工,講『彼咧,嘸通去打伊們啦,伊的某是台灣人啦。』就按呢,阮爸甲阮母啊,……著無乎伊們打……」

話沒說完,鄭南榕停了半響,突然摘下了眼鏡,掏出手帕,拭去滾落臉頰的熱淚……。我不想看他掉眼淚的樣子,就起了身,輕聲說道:「Nylon,我出去一咧啊。」我把房門帶上,留下他一個人,雜誌社的同仁,寫稿的寫稿,打字的打字,他們不知道辦公室裡面,有一個一向剛強的人,正在裡面擦眼淚……。


挑戰國民黨禁忌---1987年「二二八事件」40週年紀念

(本文摘自《綠色年代---台灣民主運動25年,1975~2000》上冊 p. 248~250

1945年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,日本戰敗,台灣自此不再受日本的殖民統治。然而,國民黨政權在接收台灣的同時,也因黨政軍的腐敗,與台灣人民的期望有非常大的落差,社會情況混亂。到1947年2月28日,終於爆發「二二八事件」。

在「二二八事件」中,數以千計無辜的台灣人民,在事件中遭到逮捕和屠殺。台灣人自此開始視政治為禁忌,對政治事務都抱持戒慎恐懼的態度。數十年來,絕大多數的長輩都會告誡子女「各行各業都能做,唯有政治不能碰!」

1987年2月4日,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正式成立,由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陳永興醫師擔任會長,李勝雄律師擔任副會長,《自由時代週刊》創刊人鄭南榕擔任秘書長。其中鄭南榕是打破二二八禁忌的關鍵人物。


 

「二二八事件」到了1987年,正好滿四十週年。過去在國民黨戒嚴的體制下,從來沒有人敢公開談論「二二八事件」,更不用說為二二八事件舉辦紀念儀式或活動。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成立後,台灣島內和海外共有56個團體加入促進會。

2月14日召開記者招待會,宣布展開祈禱會、祭拜典禮、座談會、演講會、和平遊行等紀念活動,2月15日在台南市舉辦第一場遊行,一直到3月17日,在台灣全島一共舉行了23場公開性的群眾活動,要求國民黨政府公布二二八事件的歷史真相,平反二二八事件受難者的冤屈,安慰罹難者的家屬,向罹難者、受難者家屬以及全國人民道歉,同時展開調查與登記,興建二二八紀念碑和紀念館,出版有關「二二八事件」的研究論文和資料,並把每年的2月28日訂為「二二八和平日」。 

由於嚴重地挑戰了國民黨當局過去統治台灣的合法性與正當性,因此,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的活動,幾乎是全面性遭到憲警的暴力阻擋與打擊。
 

揭開二二八事件的神秘面紗 

(本文摘自《綠色年代---台灣民主運動25年,1975~2000》下冊 p. 70        

1987年,二二八事件四十週年前夕,鄭南榕邀集陳永興、李勝雄與一群人權工作者,於2月4日發起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,要求國民黨政府查明及公布歷史真相,平反冤屈、訂定「二二八」為和平紀念日。並在全台各地舉辦演講、遊行、悼祭亡魂的活動,全面展開對二二八事件的救贖工作。


左一著灰色西裝者為鄭南榕,左二為基督教長老教會牧師林宗正。
 

 

 

鄭南榕之所以對國民黨政府的禁忌話題「二二八事件」如此用心,是因為他的成長過程深受其害,所以他傾一生之力,去挑戰這個四十年來無人敢碰的禁忌話題。  

鄭南榕曾經在他自己的求職履歷表上寫著:「我出生在二二八事件那一年,那件事帶給我終身的困擾。因為我是個混血兒,父親是日據時代來台的福州人,母親是基隆人。二二八事件後,我們是在鄰居的保護下,才得以在台灣人對外省人的報復浪潮裡免於受害。」 

在努力推動「二二八和平日促進會」的過程中,鄭南榕曾明白地表示:「按照國民黨身分證上的劃分法,我是外省人,但實際上,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台灣人。所以,我非把省籍這個結解開不可。這就是我投下人力、財力,舉辦『二二八』四十週年紀念活動的原因。」 

 

 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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